01. 作为“尚绿之境:探索祖母绿世界”(Garden of Emeralds)展览的策展人,能否为我们谈谈您的策展思路?我们发现,本次展览的内容恰好呼应了L'ÉCOLE珠宝艺术中心的三大课程主题:宝石学、精湛工艺与珠宝艺术史。
您说的没错,展览内容确实与L'ÉCOLE珠宝艺术中心的三大主题相契合。让公众认识到珠宝是一门艺术,是L'ÉCOLE珠宝艺术中心的一大宗旨。事实上,珠宝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古老的艺术形式。我们在课程、工坊、讲座、出版物以及展览中探讨的所有课题,皆是围绕此母题而展开。“尚绿之境:探索祖母绿世界”展览从矿物学、宝石学、宝石切割艺术以及珠宝艺术史等多个角度出发,对这种重要宝石展开了一番深入探索。作为全球瞩目的珍贵材料,祖母绿还成为国际贸易,工艺传承和思想交流的见证。并且,祖母绿是东西方文明交流的绝佳印证。
02. 这场展览的英文名为“Garden of Emeralds”。能否向我们谈谈您对该名称的理解?
在法语中,祖母绿的内含物被诗意的称作“花园”。“尚绿之境”是我们当时为迪拜展览起的名字,因此名称别具深意、精妙美好,所以沿用自迪拜首展,起到承续之意。两场展览的内容虽有差别,但结构却保持一致。该名称不仅是对祖母绿的内含物的隐喻,更影射了这类宝石在伊斯兰文明中的象征意涵。在穆斯林教徒眼中,祖母绿是一种与天堂花园有关的神圣宝石。
03. 今年是中国龙年,而展览宣传海报中也展示了一件龙形珠宝。中国与西方的龙是否存在某种关联?
自着手筹备展览之际,Albion Art Jewellery Institute)珍藏的祖母绿龙形吊坠就是我最期待的一件藏品。我由衷感谢藏家同意将其借给本次展览展出。在外形和寓意上,西方的龙与中国的龙都大相径庭。通过贺贝老师撰写的中国龙主题文章,我们得以对二者展开细致对比。在西方世界中,龙与宝石自古以来就有着密切联系,尤其是祖母绿。人们视龙为宝藏守护者,并且认为某些宝石是在龙体内形成的。中世纪有一部广为流传的故事集,名为《亚历山大传奇》(The Alexander Romance),书中记述了公元前4世纪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的生平功绩。亚历山大大帝是古希腊马其顿王国的国王,统治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致力于征战拓土,曾率铁骑横扫西亚、中亚、南亚部分地区以及埃及。30岁时,亚历山大大帝建立起横跨希腊至印度西北部的庞大帝国,成为古典英雄式的传奇人物。中世纪时期,种种以亚历山大大帝为主角、讲述其真实或虚构英勇事迹的故事层出不穷。在《亚历山大传奇》中,有一则关于祖母绿山谷的神话传说。相传,亚洲有一座幽深山谷,谷内遍布宝石,那里的宝石被龙保护着,外人难以进入。在故事的某些版本中,龙长着一双祖母绿眼睛;而有时,祖母绿则是嵌在恶龙的头部。亚历山大大帝必须带领士兵杀死恶龙,才能夺得祖母绿。在西方世界中,龙是亦正亦邪的奇异生灵。在基督教语境里,它通常与恶魔联系到一起,但与此同时也是权力、智慧与美德的象征。
04. 您能介绍一下1949年巴罗达公夫人委托梵克雅宝制作的项链吗?
从1920年代开始,印度大公们不远万里来到伦敦和巴黎委托顶尖的珠宝大师创作融合了西方时尚和传统印度珠宝风格的新作品。其中一件享有盛誉的作品上镶嵌着印度大公收藏的祖母绿,即印度巴罗达大公夫人于1949年委托梵克雅宝制作的项链。 这件作品陈列于展现欧洲与中东艺术文明的展厅中。
05. 众所周知,这场祖母绿展览不久前刚在迪拜落下帷幕。在您看来,上海展览与迪拜首展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何处?
在筹备上海展览之处,我向L'ECOLE上海团队提议突出祖母绿在中国珠宝艺术中的运用。L'ÉCOLE珠宝艺术中心(上海)的董事总经理Giulietta Yu及其团队带着极大的热情投入这次展览,并找到了一众来自中国的专业学者来参与工作。我们特邀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珠宝学院教授杨明星担任本次展览的科学顾问,他曾主持明代梁庄王墓的宝石鉴定工作。在其帮助下,本场展览才得以为观众呈现富有历史研究意义的详实内容。通过杨明星教授与故宫博物院历史部织绣文物组馆员仇泰格先生为展览图册撰写的深度文章,我们得以了解到,祖母绿于蒙元时期随来自中东及中亚的经商者一道流入中国,并一跃成为最昂贵的宝石。杨明星教授主持的宝石鉴定分析向我们证实,梁庄王墓葬宝藏中的祖母绿均来自埃及和奥地利。
06. 在本次展览中,我们还看到了产自中国的祖母绿。能否再详细谈谈展览中与中国有关的内容?
L'ÉCOLE珠宝艺术中心亚太区分部董事总经理兼迪拜展览策展人Olivier Ségura提议策划一章介绍中国祖母绿的专题内容。我采纳了这个想法。近年来,中国境内发现了多处祖母绿矿床。其中最重要的两处是1992年在云南麻栗坡发现的大垭口矿床,以及2002年在新疆塔什库尔干发现的达布达尔矿床。由于地质形成过程的多样性,中国祖母绿矿床的情况不尽相同,所出产的祖母绿亦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特征。来自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珠宝学院的余晓艳博士为展览图册撰写了一篇有关中国祖母绿矿床的精彩文章。中国祖母绿在宝石市场上十分罕见。我们衷心感谢矿物藏家Yiming Shen慷慨惠借数块精美的麻栗坡祖母绿矿标,也感谢野外宝石学家Vincent Pardieu让L'ÉCOLE珠宝艺术中心有机会珍藏来自达布达尔的祖母绿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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